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康生藏書:當(dāng)年的你攢600年工資也買不起!
前些天,網(wǎng)絡(luò)上王健林金句和馬云的段子引起小伙伴們的狂發(fā)與膜拜。
王健林:“先定一個能達到的小目標(biāo),比方說我先掙它一個億”。
你知道一個普通人得以什么樣的速度才能達到馬云1500億(據(jù)說現(xiàn)在早已更新):一天中獎500萬,需三萬天才能攢夠1500億,大約是82年的時間,每天一睜眼就中獎500萬,還得不交稅!
就是這么兩個中國壕,恨不得成為全面偶像。
“富翁”康生
可是,“文革”小組成員之一的康生,你可知他曾經(jīng)多么“富可敵國”嗎?早在1980年康生死后,故宮博物院在景山公園舉辦了一次私人收藏的內(nèi)部展覽會,其中有康生的收藏,純樸的中國人民被康生的收藏嚇呆了,富翁康生的名號甚至傳至日本。
究竟是多么大的數(shù)量,讓人們的訝異程度不差于對今天的王健林和馬云。
康生到底“占有”過多少文物?
“自1968年至1972年,康生先后到北京市文管處三十二次,竊取圖書一萬二千零八十冊,竊取文物一千一百零二件。其中有大批宋元版和明版的珍本、孤本圖書,有兩千多年前的青銅器,有一千多年前的古硯、碑帖、書畫和印章,還有三十萬年前的玳?;?,都是一批具有重要歷史價值和藝術(shù)價值的珍品,有的還是絕無僅有的國寶。”這就是康生在五年時間內(nèi)迅速“積累”起來的收藏。
傳聞,康生在北京小石橋胡同的住宅里可謂是“金屋藏寶”,甚至是富可敵國,而這個小宅院的原主人就是晚清巨富盛宣懷。
在康生死后,有關(guān)部門曾經(jīng)也統(tǒng)計過康生所占有的古籍和文物一共價值多少,均按照當(dāng)時國內(nèi)市場最低估價,其中康生占有的古籍要8.6萬元,康生出了2300元“購買”;侵吞的文物需要7.4萬元,康生出了252元“購買”。
而那時甚至連個1角的硬幣都還沒有發(fā)行,只有1分、2分、5分的面值;再來換算一下,一個普通的鑄造工在60年代末的月工資平均只有20元,16萬是需要差不多600年的時間才能攢夠!簡直是碾壓今天的王健林和馬云!
另外一個權(quán)威出版書中的著錄也是作證康生收藏數(shù)量之大的證據(jù)。
吳希賢編輯的《歷代珍惜版本經(jīng)眼圖錄》中,共收錄51種宋金元版本,康生鈴印的有17種;179種明代刻本中,康生鈴印的有97種;60種清代刻本中,康生鈴印的有23種。除去一些醫(yī)學(xué)書籍中康生沒有鑒藏過,其他50%的書籍都曾經(jīng)被康生占有過。
康生所“占有”古籍及文物不完全目錄
雅昌藝術(shù)網(wǎng)也查閱了目前網(wǎng)絡(luò)中出現(xiàn)的有過康生鈴印的文物,并摘取了其中最為重量級的文物名錄,制作了一份康生“鑒藏”過的文物名單,尤愛藏書的康生真可稱之為“大家”,當(dāng)然是數(shù)量之大,而非品格之大。
尤為關(guān)注的是,就像乾隆喜歡在明字畫上蓋戳一樣,康生在其藏書中也有留戳的習(xí)慣,大抵有“康生”、“康生之章”、“康生之印”、“大公無私”等,并且在其中自己喜歡的版本中題識,如在明刻本增訂劍俠傳四卷中,就曾有“康生看過”的題識。
宋刻本《朱文公校昌黎先生集遺文》
中貿(mào)圣佳2016年秋拍中,康生舊藏朱文公校昌黎先生集遺文一卷中就有其題跋:
宋刊朱校昌黎集,據(jù)王伯大序言云,刊于宋寶慶三年,予存宋刊本一部,正集四十卷,外集十卷,半葉十三行,行二十三字,此本半葉十二行,行二十一字,系另一宋別本,字體、刻工俱佳,惜只存一冊矣。
字里行間透露出,這套宋刻本的珍貴之處,以及康生對于古籍的鐘愛。
當(dāng)然,作為在古籍收藏中造詣頗深的專家,康生并不僅限于看看,康生舊藏明版《醒世恒言》,后來贈送給毛澤東的五大秘書之一田家英,此版本世間只存有4部,康生占有的這部,來源極有可能是解放初期敵偽收繳品,其中這部是衍慶堂39卷本,共20冊,康生讓人仔細的把這本書的每一頁都托裱、內(nèi)加襯紙,重新裝訂,其中還有一些有缺頁的部分,一律都用染紙配補,康生親自來校訂。在第一冊中,康生用自創(chuàng)的“康體”補了其中的118字,但是后來因為和書中仿宋體的刻本不匹配,從第三卷開始,康生以筆代刀,寫木刻字,后來統(tǒng)計得知,康生一共為這部書增補了70多處,大約有3600多字。
這樣的列子還有很多,至于康生與傅杰之間的恩怨,以及和后來被抄家的文化大家們的糾葛,大抵都是出自于這緣故,后來這些藏書大家的書籍都曾經(jīng)被康生占有過。研究紅樓夢的“紅學(xué)家”俞平伯舊藏程甲本《紅樓夢》就是其中的一個寫照。
注:程甲本《紅樓夢》是乾隆五十六年(1791),程偉元和高鶚將《紅樓夢》前80回與后40回合成一個完整的故事,以木活字排印出來,書名為《紅樓夢》,通稱為“程甲本”,是紅樓夢最早的刊本。
歸還回來的程甲本《紅樓夢》中的康生鈴印
俞平伯舊藏的這套程甲本《紅樓夢》其實是一套殘本,是文化大家鄭振鐸贈送給俞平伯,但是在“文革”期間被抄家,在離開俞平伯時,這套殘本的原有“周氏家藏”的鈴印,在被康生劫走,20年后才得以歸還的珍貴書籍中,就赫然留著“康生”的鈴印。
這就是文物盜賊康生的“發(fā)家史”中的冰山一角,其實早在“文革”開始之前,康生就已經(jīng)是北京榮寶齋的???,“藻玉堂書店”的創(chuàng)始人王子霖的日記中,也可以一探。
以下摘抄自王子霖1962年-1963年間的日記:
1962年11月18日半陰
康生代寫送來舊高麗箋橫幅“敏求”二字,琴條一幅。此兩幅書均是鼓勵之詞,良可勉之。橫幅左手篆文,琴條章草,均絕精者。曹軼歐諄諄相囑:“送你的?!钡遣桓易则?,自私。如非素邀見愛,而不會得此墨寶者。擬以一懸書室,一自藏之
1963年7月2日
上午,康生來,言要的書還賬,不要的退還。當(dāng)退還《南宋傳》二冊等,并說《異史》兩本都看過,究竟還是《異史》較早,文字也未刪掉,但是鑄雪本已經(jīng)制版,耗費不少錢,用原鑄雪本后加校正就行了,并且相差也不多。
1963年7月23日
康生攜夫人曹軼歐來……還了《天津書碑史料》款十八余元。
1963年12月28日
上午康生來,送還《古籀編》,還了《兵鏡備考》一書賬……
等等,諸如這樣的流水賬式的日記,王子霖記錄了很多,后來“文化大革命”爆發(fā),康生逐漸把重心轉(zhuǎn)移到北京市文管處,現(xiàn)在看來一是看不上琉璃廠的東西,二來則是對于這些查抄文物的垂涎。
但是,康生為何這般鐘愛藏書?
有人把康生稱作為“雅盜”,雖然通過各種不切合實際的強制性理由,康生從文管處甚至是故宮“借走”了多件文物,但是在康生死后,他刻有一枚“交公”的印章,在他所收藏過的文物中都加蓋了,一件不留,全部交公,但后來鑒于政治原因,在故宮舉行的私人收藏展覽中,這批文物又被稱之為“收繳”。
康生鈴印
康生,這是何為?難道早已參透“過眼云煙”?
費盡心思劫來的文物,把玩過后,全部交公,這遠比《蘭亭序》陪葬唐太宗等顯得“大公無私”,這枚“大公無私”的印章還是康生的印章之一。
出生于書香世家的康生,在幼年的時候就開始接觸到文藝作品,尤其擅長中國傳統(tǒng)書法、中國畫以及收藏。除此之外,康生的家族還是一個富裕的地主家庭,他的祖父是貢生,這是在科舉時代中獻給皇帝的備選人才,康生就是生長在這樣一個家庭中。后來康生就讀的是青島禮賢學(xué)校,這是一所后來持續(xù)時間最長的教會中學(xué),所秉承的是中學(xué)為體,西學(xué)為用,康生在這所學(xué)校學(xué)習(xí)了三年之久。
這樣的時代環(huán)境下,康生的家庭無疑是他日后鐘愛中國傳統(tǒng)文化的基地,同時也養(yǎng)成了康生的驕傲。
康生在宋刻本朱文公校昌黎先生集遺文一卷中的題跋
一生被尊稱為“康老”的康生在看到“郭老”郭沫若的書法時,曾經(jīng)說道:
郭沫若那字,也叫書法?我夾根木棍也比他寫得強!
今天很多人都說,康生的驕傲和自尊絕對是有資本的,人品不高,但是書法造詣確是頗深,且自成一體。
也正是這樣的傳統(tǒng)文化的自覺,使得康生在對于珍貴書籍以及文物的態(tài)度上,和他的政治態(tài)度是完全不同的,今天為止,沒有一條資料證明康生曾經(jīng)有破壞文物的記錄,但留下來最多的就是康生鑒賞過的印章痕跡,或許在康生看來,這樣就如乾隆皇帝一般,即為擁有。
宋刻本《戰(zhàn)國策》 存二卷
在即將上拍的這套宋刻本《戰(zhàn)國策》十卷也曾經(jīng)是康生的舊藏,同時更是乾隆皇帝御用藏書“天祿琳瑯”的舊藏,我們尤其關(guān)注了其中的遞藏鈴印,具體情況如下:
著錄于《欽定天祿琳瑯書目后編》,書上鈴印有:“明浙江都指揮萬表民望書籍”、“鳳陽萬氏忠節(jié)世家記”、“荊筠山人”、“就李愛荊汪繼美珍藏”、“汪繼美印”、“愛荊永藏”等,另外五卷端有“筠居子”朱文方印一枚。
每冊前后副葉皆有鈴印“五福五代堂寶”、“八徵耄念之寶”、“太上皇帝之寶”三璽,正文首葉鈐“乾隆御覽之寶”、“天祿繼鑑”二璽,末葉鈐“乾隆御覽之寶”、“天祿琳瑯”二璽。
在這套宋刻本《戰(zhàn)國策》尚未進入清宮之前,經(jīng)由明代武進士萬表、項元汴好友汪繼美、藏書名家季振宜等人收藏,一直到最后一位季振宜死后,伴隨他的其他藏品一同歸于清內(nèi)府。這才收歸到《天祿琳瑯》中。
宣統(tǒng)年間賞賜給傅杰,從此流失海外,這一部分的鈴印有:“于懷”白文、“蓮客讀本”朱文、“歸公”朱文、“康生”白文、“戊戌人”朱文、“鄧拓”白文、“鄧拓珍藏”朱文,流傳有緒,出宮后先是東北地區(qū)的收藏名家于懷,文革期間,歸康生舊藏,值得注意的是,這一時期的鈴印中還沒有“鄧拓”鈴印,一直在上世紀80年代退換民間之后,2016年再次現(xiàn)身之后,才發(fā)現(xiàn)“鄧拓”鈴印。
康生鈴印出現(xiàn)在9200萬的宋克臨《急就章》中
可以說,天祿琳瑯舊藏宋刻本《戰(zhàn)國策》在康生的手中,時間并不是特別的長,作為古籍的鑒藏者,看到其中的名家遞藏的鈴印,康生不會不知這宋刻本的珍貴,值得一提的是,這套《戰(zhàn)國策》是由宋曾鞏訂補,在中國嘉德2016年春拍中,宋克臨《急就章》并諸家題跋中,以9200萬元成功拍出,其中也有“康生”的鈴印。
包括筆者所統(tǒng)計的康生舊藏書籍及文物中,有標(biāo)注的都是曾經(jīng)出現(xiàn)在拍賣場中,并且都以較高的價格拍出。其中也極具代表性的就是在廣東崇正2016年春拍中,谷牧舊藏清嘉慶萊子侯拓片中,康生的題跋遍布其中,最終以2070萬元的價格成交。
“是鬼不是人”的康生,最終被移除八寶山革命公墓,但是“康生”鈴印卻遍布他曾經(jīng)占有的古籍中,無法移除,等著后來者們再做定論。
最后,再來簡單的說說“天祿琳瑯”。
“天祿琳瑯”這四個字是乾隆宮廷珍貴藏書的統(tǒng)稱,其實就與“石渠寶笈”一個意思,只不過前者是藏書,或者是收藏畫罷了。
天祿琳瑯為乾隆皇帝御筆親題
乾隆皇帝作為書畫收藏的愛好者,對于古籍善本的鐘愛一點不少于畫,“石渠寶笈”和“天祿琳瑯”兩部中國古代書畫與古籍善本的著錄均是開始于乾隆九年。和“石渠寶笈”所同步的是,“天祿琳瑯”前后也是經(jīng)歷了三次的編撰。
“‘石渠寶笈初編’編撰于乾隆九年至十年,共44卷。’石渠寶笈續(xù)編’編撰于乾隆五十六年至五十八年,共40冊?!汅湃帯螒c二十年編撰,共28函,112冊。三次編纂共收錄書畫作品萬余件,編纂體例并無太大變化,按照名稱、作者、貯藏地等相關(guān)信息進行收錄。
嚴格的來講,“天祿琳瑯”藏書應(yīng)該是乾嘉兩朝的共同努力?!疤斓摿宅槨钡挠P是來自于乾隆皇帝,乾隆四年二月,他親筆題寫“天祿琳瑯”的匾額和聯(lián)句。乾隆九年,正式下旨清點宮中藏書,又選擇其中宋元明本中的善本,移儲于乾清宮東側(cè)的昭仁殿中。到了乾隆四十年,弘歷便命于敏中、彭元瑞等人,為這批藏書編成了一部目錄——‘欽定天祿琳瑯書目’十卷,并收入《四庫全書》之中。
只是“天祿琳瑯”藏書的命運多舛,嘉慶二年,清乾隆的一場大火讓這些皇家藏書付之一炬?!扒鍖m發(fā)生火災(zāi),殃及東側(cè)的昭仁殿,收藏在這里的所有“天祿琳瑯”輯錄的古籍在大火中悉數(shù)被毀。這令當(dāng)時的乾隆太上皇非常痛心,于是他下旨重修昭仁殿,編成“欽定天祿琳瑯書目后編”。該書目共20卷,收錄善本書664部,其中宋版241部、178種”。
對于拍賣市場而言,目前,“天祿琳瑯”著錄藏書的出現(xiàn)不超過30冊,極為珍貴。
編輯:陳佳
關(guān)鍵詞:康生藏書 當(dāng)年的你 攢600年工資 也買不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