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日元難成人民幣的 “前車之鑒”
G20今年首次財長和央行行長會議日前在上海結束。會議就當前全球經濟運行現(xiàn)狀和態(tài)勢作了分析討論,闡述了各成員國相對應的貨幣政策及政策走向,并就各成員國避免采取損人利己的貨幣政策,達成了不具有任何法定約束力的有限共識。
在本次“雙長”會召開前醞釀峰會議題時,部分美歐貨幣專家提議,把成員國協(xié)同干預匯率、支撐人民幣、遏制貨幣戰(zhàn),作為會議的首選議題,力爭簽署一個新的“廣場協(xié)議”,迫使人民幣按一定時限分階段強行升值。好在這一不懷好意的提議,并沒有也不可能被G20全體成員國所采納,否則,本次會議勢必上演不歡而散之鬧劇。
新“廣場協(xié)議”雖被證明純屬子虛烏有,但從該“笑話”切題分辨人民幣與西方貨幣,尤其是日元的政治差別,于增強國人的“人民幣定力”,不但不言多余,而且還頗有現(xiàn)實意義。
舊“廣場協(xié)議”1985年初秋簽署,其國際背景為美元、英鎊、法郎、馬克聯(lián)手對付日元,威逼日元以每年5%的幅度連年升值。如此強迫下日元資產出現(xiàn)嚴重泡沫化,至九十年代初,日本被美英法德聯(lián)手重創(chuàng),迄今都未能翻身。極具諷刺意味的是,前蘇東集團恰好也在同一時期灰飛煙滅,日本和日元成為前蘇東集團垮臺的一個另類陪襯,恐怕不是偶然。
眾所周知,日本的民族自尊心極強。日本經濟借助越戰(zhàn)和美蘇冷戰(zhàn)從六十年代中期開始起飛,自八十年代初超越前蘇聯(lián)成為全球第二,并開始對全球老大形成實質性威脅。若單純考量日本人的民族秉性,當年如日中天之日本,豈肯輕易向美英法德低頭,吞下明擺著要置日本于死地的屈辱苦果。無奈日本當年的經濟強勢無法彌補日本的極度政治劣勢。以至于人在美英法德的屋檐下不得不低頭。
任何一國之貨幣,從來就不只是一種支付工具,它與生俱來帶有鮮明的政治屬性。如果一國的貨幣已躋身為世界貨幣,其不可避免就會烙有國際政治的鮮明印記,并在很大程度上受國際政治博弈結果的影響與擺布。現(xiàn)代國際社會,日元的上述國際政治屬性最為顯著,其博弈結果亦最為凄慘。
作為戰(zhàn)敗國,美國在逼迫日本強行接受和平憲法后,即與日本建立同盟關系,但當年的日本乃至今天的日本,仍然被籠罩在山姆大叔的陰影里沒有真正獨立的國家外交,而獨立的貨幣政策恰恰必須以獨立的國家外交作為政治基石。這是日本被迫吞食“廣場協(xié)議”苦果的根本緣由。
八十年代中期,世界經濟尚未步入全球化階段。在冷戰(zhàn)陰霾下,日本經濟的巨大產出,主要依靠美歐市場才能消化。一旦美歐感受到日本的過大威脅,利用日本政治上的“脆弱性”對日元下狠手,令日本沒有多少討價還價之能力。
同一時期“亞洲四小龍”崛起,尤其是韓國和臺灣價格遠低于日貨的外向型經濟,其主要出口方向也是美歐市場。這對于美歐無疑進一步增大了打擊日元的可行性。
與此同時,中國改革剛從農村擴展至城市,中日貿易量幾乎可忽略不計。由于中國經濟剛起步,東南亞諸國尚未到搭乘中國班車時候,日本對外貿易若不死抱美歐這棵大樹,幾乎沒有太多回旋余地。美歐尤其是美國,正是摸準了日本的軟肋,才毫無顧忌召集英法德對日元下了狠手,而日本則只有忍痛接受的份兒。
今日中國人民幣之國際地位,其所應對的國際政治大格局,與當年的日元完全不可同日而語。以中國自身意志為主推進的人民幣國際化,始終與中國的發(fā)展階段相對應相匹配。2005年,人民幣市場化匯改啟程,此前一年中國經濟坐擁全球第三的位置。2009年,人民幣匯率浮動區(qū)間加大,離岸人民幣市場啟動,中國已取代日本坐擁全球第二的位置。去年底人民幣納入特別提款權(SDR)籃子成為世界貨幣之一,在于第二的位置已經坐穩(wěn),而其穩(wěn)定性則以全球門類最齊全的制造業(yè)和發(fā)展勢頭如虹的現(xiàn)代服務業(yè)為基礎。去年下半年起匯率浮動區(qū)間進一步擴大,人民幣匯率震蕩頻率亦相應加大和加密。這是人民幣全球性市場博弈的必然現(xiàn)象,亦有博弈經驗之欠缺,卻不可能撼動人民幣的總體穩(wěn)健態(tài)勢。在國內外貿增幅下降而在全球占比繼續(xù)強勢提升、國際大宗原材料價格普遍呈“白菜價”的情形下,中國怎可能為擴大更加便宜的進口,而屈服于外部世界指望人民幣人為升值的可笑壓力?
鑒于以上簡析已不難看出,人民幣的上述特點,建立于國家的政治獨立和經濟能力,正是它確保了中國貨幣政策的自主和獨立。如是,日元怎么可能成為人民幣的“前車之鑒”?(魯寧)
編輯:劉文俊
關鍵詞:G20會議 貨幣政策 日元