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山西左權(quán)38歲男子花24年為烈士遺骨尋親
尋找第一個烈士,趙亞飛就兜了好大一個圈子??床欢駠鴷r期的繁體字,他只好一個字一個字查字典。一開始沒有電腦,他常常跑到鄰居家上網(wǎng)查資料,一待就是四五個小時,直到別人都不耐煩。有些史料藏在黨史檔案館里,他興致勃勃地前去,卻因為沒有單位開的公函,被拒之門外。
因為當?shù)乩习傩湛谝粲姓`,朱杰民被叫成了“朱建民”,導(dǎo)致他在頭十余年基本是一無所獲,直到2009年才在一位當?shù)攸h史專家的幫助下出現(xiàn)了轉(zhuǎn)機。
而找到烈士原籍,再去原籍地找親屬,又得“廣撒網(wǎng)”。一開始他在網(wǎng)上搜到一個當?shù)仉娫?,就撥過去,一天要打十幾通。
然而對方一聽是個山西農(nóng)民,又說著“遺骨”“烈士”等莫名其妙的東西,“啪地一下掛了電話”。再打過去,對方很不耐煩地說,“你不要再給我打電話了,我煩著的事情多著呢。再說我是六七十年代的人,去哪里知道抗日戰(zhàn)爭時期的人?!?/p>
7年前,朱杰民唯一的女兒、73歲的周傳慧來到上口村,親眼見到自己父親的遺骨,對她而言,出生不到100天就離去的父親,印象中“只是一張烈士證”。尋找半個多世紀,她終于能叫出一聲“爸爸”。
24年里,他只愿意把這兩次尋親定義為“成功”,更多的時候他覺得自己是“失敗”的。
他曾經(jīng)發(fā)現(xiàn)過一塊石碑,上面刻著烈士的名字和原籍,但是遺骨卻因修路損壞而找不到蹤跡。某一次他發(fā)現(xiàn)了一位烈士的埋骨之地,并成功找到原籍給烈士老家捎去了信,卻因為烈士沒有直系后代,只見一個侄兒過來祭拜,走了后就再也沒有回來。也有一些紅二代,對他說自己年齡大了,國家也發(fā)了烈士證,不想再找了,并勸他“青山處處埋忠骨,何須馬革裹尸還”。
慢慢地,他從一個只有初中學(xué)歷的普通農(nóng)民,變成了一個對左權(quán)縣歷史如數(shù)家珍的“專家”,對于每位前來拜訪的人,他總要帶他們?nèi)ヂ樘飽|部的十字嶺走走,憑吊在此犧牲的左權(quán)將軍,也要給他們講講自己的經(jīng)歷。
他愛看《大宋提刑官》,崇拜主人公宋慈。不僅因為自己和他一樣,要從蛛絲馬跡中還原真相,還因為“想干成一件事,確實很不容易”,會遇到各種沖突,承受著巨大的壓力。他不喜歡看那些抗日戰(zhàn)爭片,總覺得里面“拍得太假”。
因為給烈士尋親,他去過成都、北京、無錫,但是他依然覺得城里“太復(fù)雜”,不喜歡。都是水泥路,處處要排隊,“連廁所都找不到”。遺骨送去四川成都做DNA鑒定回來,第一次坐飛機,他一上去就后悔了,“特別想下來”。
有時趙亞飛會垂頭喪氣地說,“我什么也不會,我沒有技術(shù),這也不是什么賺錢的技術(shù)”??墒撬肓讼胗钟X得,“我現(xiàn)在死了也不后悔了,這輩子我最起碼做成兩件大事了”。
編輯:梁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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